【生垚】百般情意
01.
白幼宁最近愈发觉得自家楚生哥不对劲了。
你说说路垚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自己什么干不成呢？非得指使乔楚生干这干那，每次吃饭都是乔楚生掏钱不说，还打着乔探长的名义对凶案现场的群众吆来喝去的。
“楚生哥！你干嘛这么惯着他啊，你看看他都不要脸成什么样了！”
白幼宁也不是没抗议过，当她抱着抱枕向乔楚生提出问题时，却只换来了乔楚生极其无奈的一句“我有的选吗？”
那这就更不对了啊，白幼宁琢磨着，乔楚生堂堂英租界的巡捕房探长，对付一个路垚这样的无业游民还不简单？
白家小姐越发觉得不对劲，趁着路垚低头吃披萨的时候敲了敲路垚的脑袋。
“哎我说三土，你是不是有什么邪术啊？”白幼宁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气势，“说！怎么把楚生哥迷的团团转的？”
路垚正好好的吃着披萨，转眼就被打断，紧接着就是白幼宁胡诌八扯的猜测。一想到这，路垚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幼宁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吃披萨招你惹你了！”路垚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和白幼宁开战，“你才会邪术呢你全家都会邪术！乔楚生惯着我你不问他你来问我？”
“干什么呢你们俩？”乔楚生正好要和路垚探讨案子，刚进门就看见自家妹妹和路垚打的不可开交，破天荒的没有离开，而是长腿一跨就迈进了屋，“你们俩坐好了！验尸报告出来了。”
“老乔你看看她！动不动就对我大呼小叫的，还天天打我！你管管你妹妹！”路垚这算是找着了靠山，往乔楚生身后一躲，在乔探长耳根底下嘚嘚白幼宁的罪行。
“哈？！”大小姐被气笑了，“要不是你说我有病，我会打你？”
“你们俩别老斗！”乔楚生皱起好看的眉毛，“不就是我为什么惯着他吗？三土主意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全巡捕房上上下下就他一个会办案的，不惯着他他跑了怎么办？”
于是白幼宁只好咬牙切齿地看着路垚躲在乔楚生背后做鬼脸。
02.
不光是白幼宁，连白老大都觉得乔楚生对路垚好像有什么别的感情。
白老大既是江湖中人，也是情场老手。他不光觉得乔楚生对路垚有意思，甚至认为路垚对乔楚生也有感觉。
白幼宁和白老大恢复关系以后，爷俩经常在一起讨论这事儿。
“楚生哥绝对是喜欢三土，爹，你觉得呢？”
白幼宁眨巴着大眼睛问她爹，白老大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看不仅你楚生哥喜欢路垚啊，”白老大看了看房间里的鸟，“路垚估计也对你楚生哥有意思。”
白幼宁这么一听眼睛都放光了，“爹，你真不愧是我爹，这都能想到一起去！”
白幼宁哇啦哇啦的对老爹说了一大堆两个人两情相悦的证据，爷俩的八卦之心一起，就久久不能平息了。
03.
乔楚生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就单拿次次都给路垚结账这件事来讲，乔楚生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佛跳墙，生煎，面，冰淇淋，哪个不是自己掏的钱包？路垚那家伙只管点菜吃菜，拿着草莓和香草味儿的冰淇淋不知道能乐成什么样。
乔楚生试图拒绝路垚的逃单行为，可是每次路垚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总会被路垚眼里的纯真和期盼触及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在那种眼神里败下阵来。
最后也只能撂下一句“干啥啥不行逃单第一名。”
乔楚生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把路垚太当兄弟才处处向着他。但是当路垚中了那神秘的一枪时，在他心里几乎快要不见的狠厉又“腾”地升了起来。
凡是在道上混过的，眼神里难免有杀气和暴戾的踪迹，比如六子，路垚总是能在六子眼中看出“不好惹”这三个字。但是相反的，路垚却看不出来乔楚生眼里有多少杀气。他不知道是乔楚生藏的太好，还是他眼里本身就很清澈。
直到他中弹的那天，倒下的时候依稀瞥见了乔楚生神色中沾染的着急和蓦然升起的杀意。路垚有些惊讶，等到想要眨眨眼好好确认一下的时候，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
后来还是白幼宁告诉路垚，他们两个遇袭的那个晚上，乔楚生单枪匹马闯入了黄老爷的宅子，把拿把刀抵在黄老爷脖子上威胁。
路垚难免有些惊讶，同时心里也少不了愧疚。
原来乔楚生，真的可以为了自己豁出性命。
04.
乔楚生确实可以。
其实路垚前前后后打量过自己，那个时候乔探长问他在看什么，路垚只是摇摇头说你也不像江湖中人啊。
当然不能像，至少在路垚面前不能太像。
偶尔，乔楚生会暴露出他脾气不好喜欢动粗的一面，例如在审问嫌疑犯这方面。乔楚生不止一次拍桌子站起来然后大声爆几句粗口。
这已经是他努力压制过的怒火了，放到以前，怕不是坐在桌子对面的人已经挨了几个耳光了。后来还是因为路垚揽住乔探长的胳膊宽慰几句，乔楚生才息了怒火重新换上好态度审问。
不光如此，乔楚生得知中弹的路垚转醒之前，也是极其不耐烦地对阿斗说“真当我们吃干饭的”来着。怎么一听到路垚醒了的消息，眉眼间就被喜悦和期待渲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好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急急忙忙地赶去病房扶住人的肩膀确认他没事呢。
不对劲。
乔楚生觉得自己对路垚，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大抵是把对好兄弟的在意转变成了绵长而细腻的爱恋。
05.
白幼宁实在是受不了路垚和乔楚生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而不自知的行为了，于是直接趁着乔楚生不在的时候和路垚挑明道。
“三土啊三土，你说你探案这么厉害，怎么对感情就一窍不通呢？”白大小姐递给路垚一个雪糕，“我觉得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哥喜欢你吧？你是真瞎还是装瞎？”
“你哥？你哪个哥？”
“吃个雪糕把你脑袋吃傻了是吗？”白幼宁掐了路垚一把，“当然是楚生哥！我还有哪个哥啊？”
“你哥不多了去了？什么六爷八爷十五爷的…”路垚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幼宁，“乔楚生…喜欢我？”
白小姐的白眼要翻到九重天了。
06.
乔楚生正坐在办公桌前面玩钢笔，门就发出“哐”的一声，像是被人踹开了似的。
“嘶，谁他妈——”乔楚生皱起眉毛刚要骂人，紧接着就看到路垚凭借着身高优势快步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气喘吁吁地拍了拍桌子。
“三土？你怎么来了？”乔楚生想给路垚倒杯水，伸出去的手却被人摁住，“干嘛？有事儿吗？”
路垚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下决心，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乔楚生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憋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乔楚生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炸开了。
他想拂开路垚的手摇头说不是，但是奈何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路垚已经紧紧抱着他了。
“三土，我要被你勒死了。”乔楚生拍了拍路垚的肩膀，“你放开我，我和你好好说。”
路垚红着眼睛放开乔楚生，手却始终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反悔说不然后离开这里。
“路垚。”乔楚生唤了他一声。
“嗯。”路垚轻轻回答。
“你听好了，”乔四爷深吸一口气，深深地看着路垚清澈的眼睛，“我乔楚生，这辈子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三土，我喜欢你。”
路垚的眼睛更红了，兔子似的低估了句“我也是。”
这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轻轻扯着乔楚生的心，乔四爷轻笑一声，扣住路垚的后脑向下一带，两人之间的距离便缩到了咫尺之间。
这是路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乔楚生的眼睛，好像有谁撕裂了银河中的碎星，将细碎的微光撒落在乔楚生的剑眉星目中。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他们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也把吞吐的气息缠绕在了一起。
07.
最终唇贴上唇，漂泊在黄浦江上无处安放的百般情意，终于在某个人的身上找到了安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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